海边记事二十九 鱼爆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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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《苍梧晚报》总编辑王绪年
说到大提网，人们就会被它疏而不漏的逮鱼功能所折服。靠这一先进网具，渔民们曾经发过几年。爆垛，也时常发生，这也给我们这些拾网人提供了小发机会。
    初秋时节，菊黄蟹肥。海里虽不同于陆地，但在这个时候，一些鱼可以成渔汛，成群结伴游到近海，大提网此时的功能比任何时候都发挥得充分。
    那是一个风清月明的夜晚，我们几个人照例踏着月光去海里拾网。来到海边，发现了与以往不同的情况，网根的海水还没完全退去，水就白了，响声此起彼伏，鱼儿争相跳跃。我们走近再看，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鱼。大多是支鱼，（比丁鱼大）且个头都一般大，条条都有三四斤。
    渔民们自然是从未有过的高兴。他们嫌带去的筐太少，嫌劳动力不够，嫌大海留给他们的时间有限。他们抬着鱼，背着篓，往返多次把鱼运上岸。鱼，实在是太多了，网根的都拾不完，躲在裂沟里的全无暇顾及。眼看涨潮时间到了，一向对拾网人不友好的渔民，冲着我们大喊大叫：你们还不来拾鱼。有的渔民还跑到大堤上大声喊道：谁家缺鱼的快来呀。
    此时，我们想不到视鱼如命的渔民竟如此大方。一位平时从不见笑脸的渔民兴高采烈的对我说，快去拾呀，没怕，今天算我们渔业社请客了。我小时候胆小，人家吵一声都吓得退后好几步。见渔民几乎用请的口吻叫我拾鱼，我还是到没人的裂沟里去逮。
    裂沟，海潮冲刷的作品，大多几米长巴掌宽。当海水退去时，有些鱼虾蟹就会藏身于此。我一走进一处裂沟滩，鱼就跳开了。不过鱼是一条也跑不掉的，因为裂沟周围是沙滩，在沙滩中，裂沟成为死水一潭。我用网舀一逮一条，不一会，小鱼篓就满了。
    看着满地的鱼，又没法弄走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。这时，一个家叔过来，小声和我嘀咕几句，我立即点好称好。心想，大几岁的人点子就是比小的多。
    照家叔的主意，两人选了一根好记的网杆作记号，在离网杆一米处，挖了一个大坑，把运不走的几十条鱼埋进去，盖上泥，还用脚死命踩踩。说好了，第二天退潮时，两人再来取鱼。
    到家洗洗上床睡觉，还时不时笑出声。一大早就爬起，问大人什么时间退潮。实际潮还没退多少，我们就早早来到海边。
    潮退了，我们按照头天夜做的标记，去挖鱼。两人挖呀挖，可就是不见鱼。弄了半天连片鱼鳞都没挖到。
    大人见我们一脸沮丧的样子，问是什么原因，我们一如一实将藏鱼的事讲了，几个大人腰都笑弯了。听他们一讲，我们才知道，鱼是藏好了，也没有其他人去偷，是海浪把鱼坑淘了，自然鱼也随着海浪走了。鱼被海浪冲到岸边，早被赶海的人拣去了。
    吃了一回亏，这种傻事就很少在我们身上发生。在以后拾网中，我都要带根麻绳，留着备用。第二年，又遇到提网爆垛，鱼篓满了，我就从鱼篓上解下麻绳，将麻绳从鱼腮串进，再从鱼嘴抽出，一连串了十几条，在沙滩上拖着走。这样既不累人又多弄些鱼回家。
    如同爆棚、爆井一样，鱼多的连走路都碍事，渔民们把这种现象叫着爆垛。现在还能有爆垛？我已经有三十年没听说过了，爆垛这个词也只有写这篇小文时才用上。何日再有鱼爆垛，我期待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