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边记事四十 钓乌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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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《苍梧晚报》总编辑王绪年

在海水中钓鱼，有两种鱼不用钩钓，一种是沙光鱼，另一种是乌贼鱼。

乌贼其实不是鱼，它是一种软体动物。它眼大有膜。有十只触角，其中八只较短,两只很长，每只都有许多吸盘。它有像鹰嘴一样锋利的嘴，蟹类的硬东西照吃不误。它墨囊发达，；当受到强烈刺激时，会释放“墨云”而逃遁。乌贼与鱿鱼不同的是，它皮下有块像梭子似的乌骨，将它撑起，否则，它就像老虎没了骨头，会皮软。

乌贼是浅海种类，主要生活于大陆架以内的近海。生殖洄游和越冬洄游是生命周期中的主要环节。春季水温上升时性腺逐渐成熟，深水区的越冬群体集群游往浅水区交配、产卵，形成重要渔汛。在连云港海洲湾鱼场，乌贼经常形成汛期，这多集中在乌贼产卵期，又多集中于水质澄清、潮流轻缓、盐度较高、沿岸水系和外海水系交汇的岛屿周围。

　乌贼在生命周期上又有点像沙光鱼，它在亲体交配后即行产卵，以后相继死去，寿命一般为一年左右。端午节，就是乌贼生命的分界线，在这之前它们产完卵就慢慢死去。在我们沿海，老百姓不懂这些。我从小就听讲，是乌贼得罪了龙王。说一次龙王很为屈原的死感到惋惜，乌贼不知高低，认为龙王小题大做，就和龙王争了起来。这还了得，龙王大怒，每到端午节前，就将乌贼送到海边让人们拿去祭屈原。也有的说是乌贼到了浅水区偷墨水喝，给海浪打晕了头，不知回家的路，只好死在海边。传说归传说，但我们每年端午节前见到大量的死乌贼是事实。

每到端午节前，天不冷，浪不大，我们都要到海边去拾乌贼。由于乌贼不是很贵重，一般死了的或有味道的我们不大拾，而是到水里，专门捞那些半死不活的，还要拣大的拾，有时半天能拾十几斤。

最好玩的还是钓乌贼。我们盐场的海堤外属平缓式泥沙滩，不好钓乌贼，在连岛、高公岛、连云一带海边是钓乌贼的好地方。七十年代中期，我还在渔业公司工作期间，星期天和朋友去钓过几次。

我们一般到连云镇往东的海边，那里水深水清，乌贼比较多。说是钓乌贼不如说是半钓半舀。几个人约好了，先做钓具，就是在钓鱼杆上扣根线，在线头上扣条小鱼，然后放到海水里。乌贼有索饵行为，有小鱼小虾一诱，不一会，它就浮上来逮小鱼，我们就把小鱼往上提，快到水面了，乌贼用触角抓小鱼。这时，我们一手提着钓具，一手用网舀将乌贼舀上来就完成了钓乌贼的过程。会钓的渔民一个潮水能钓几十斤。我开始并不会钓，以为和钓沙光鱼一样，往上甩，结果乌贼没离水面就跑了。后来学会了，就能轻而容举。有不懂乌贼习性的，乌贼还活着就拿到手里玩，一个不小心给乌贼喷了一身黑水。

无论是拾到的还是钓的乌贼，大家都会欣喜一番。对这自己亲自逮到的乌贼，海边和盐场人的吃法大至有三，鲜吃，晒干和腌制。让我至今难忘的是炭炉烤乌贼干。那时我们办公室都有带烟筒的炭炉，到了晚上，将乌贼干放到炉盖上慢慢烤，烤得满屋都是香味，不一会就会招来一屋人。

乌贼骨，也叫海螵蛸，是重要的中药原料，主治胃病和气管炎。小时候吃了乌贼，乌贼骨都要留着，谁胃疼了或咳嗽了，就用乌贼骨磨点粉冲水喝。我们则经常将大的乌贼骨做成小船，插上小旗，放到河里漂流，人站在岸上用泥巴砸，谁砸多了谁就是英雄。这种游戏玩起来，锻炼眼力还锻炼了手法，不过大家都不会玩上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