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边记事二十四 -逮黄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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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《苍梧晚报》总编辑王绪年

潮涨潮落，潮大潮小，潮汐的每一个变化都影响着矮网的收成。渔民们最不乐意的就是小潮的时候，网在水里，鱼在水里，他们却没什么办法。而这时，对拾网的人，就有机可乘了。
    那天又是个小潮，开网的渔民早早看了看就回去了。我们一帮拾网的伙伴毫无顾忌的下水摸鱼。
    天不热，水不冷,网根的水只有半人深。我冲在前头，率先到了网窝附近，站在水中，注意网根的每一个动静。忽然，网动了一下引起了我的注意，仔细看去，一条鱼贴着网游动，鱼脊看得清清楚楚。我小心翼翼往鱼靠近，离它有米把近时，用网舀拦头舀去，连忙用手按住鱼身。鱼挣扎着摇头摆尾，欲逃离我的双手。
    这是条几斤重的黄鱼，头大尾小,身上亮晶晶的黄,鱼肚白里透黄，脊梁黄色透着青光。我把它放进鱼篓，大半个身子还露在外边，还不时的发出咕咕的叫声，我怕这叫声引来麻烦，就用手将鱼鳃抠了，它就再也不叫了。
    大人们说，这样大的黄鱼已不叫黄花鱼了，应该叫黄响，因为它个头大叫声响，在海里一叫就会引来其它的黄鱼群。他们说，有这样大的黄响，网里一定有小黄鱼群，只是看不见罢了。
    黄鱼最大特点是头脑里有两块石头.它性情温和，却比鲈鱼还呆。在形容一个人笨时，人们就会说他头脑里长着黄鱼石。正因为黄鱼老实和笨，我才有机会逮住几斤重的黄响，换了鲈鱼或其它鱼，早就跑了。
    黄鱼家族里有好多样，小眼黄，大眼黄,黄姑鱼，黄花鱼，黄响等等，但只有黄花鱼和黄响才算真正的黄鱼。
    黄鱼是我们海州湾的特产。它刺少肉多，味道鲜美。连云港厨师发明的四道海鲜大菜里,有道叫松花黄鱼的就很出名.小时候，我们吃黄鱼可不是现在这吃法。秋天到了，逮到大点的黄鱼，不会烧吃，而是将鱼劈开晒干，到了冬天烧大菜吃。你想想,金贵的黄鱼做成鱼干烧大白菜,就像麻绳上扣个金坠子,没道理才没人戴呢. 被人们称为鱼中佳品的黄鱼膘，更是舍不得吃，都会将鱼膘晒干留着，如果家里打家具，就将黄鱼膘干放到小锅里熬，不一会就熬成了鱼胶。用鱼胶拼板投榫，那是再好不过的生态胶了。
    黄鱼身价也高。二十多前，带鱼一毛五分一斤，黄鱼就卖到三毛六，正好是一包带锡纸大前门烟的价格。有年快过年了，我在渔业公司接待南京新闻单位记者。临走时，他们三人想买点黄鱼，我请示领导并得到领导同意，帮每人买了十斤。事隔二十年，他们问我像当年买的黄鱼现在能值多少钱一斤，当我告诉他们连我这鱼鹰都吃不起时，个个都感到十分惊讶。
    不仅仅中国人知道黄鱼好吃、价贵，就是外国人也很难吃到吃得起。沿海有个鱼村的船老大给我讲过一个真事：一次他们船到韩国木浦避风，中午把逮到的几条黄鱼和其它鱼一起烧了喝酒。喝着喝着，在岸上钓鱼的两个韩国青年又是叫又是用手比划着。船老大看出他们意思，就装了一碗黄鱼外带一瓶酒给他们，只见他们边吃黄鱼边竖大母指。也不知道能不能喝酒，个把小时后他们就躺倒呼起来了，再一会，警察来了，以酗酒过量将他们抬上警车。
   看来，黄鱼好吃，有时候也能惹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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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爪鱼：2006-09-22 23:29:47

记得小时候，外婆有时候会带我到西墅的一个远房亲戚家，吃过大的黄鱼，不知道是不是黄响，反正只要去那个亲戚家，就肯定可以过足海鲜的瘾，大彤蟹一只就可以吃饱肚子。
可惜现在再也没有那口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