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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怎么就老了呢,我觉得我还没有完全老啊。可我为什么那样喜欢去回忆,回忆那些好或不好的。
爸爸总是在电话里说:我和你妈都老了,你没事就经常回家看看我们。人越老越脆弱,越容易伤感。周末回老家,我足足与爸爸坐在一起聊了几个小时,这也许是十几年来的第一次吧。
那天,开着车到小时候经常去玩的老家的沐河堤上去转一转。十多年没来,放眼望去,变化很多,整个陈旧了许多,象个历经沧桑的暮年的老人,心生几分苍凉。这个地方有我很多童年幸福的回忆。记得那年初春,芳、珍、君,我,我们四个人分工,每人从家里带来吃的、喝的和用的,到沐河堤上野炊,几个人一阵忙乱下来,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有史以来我吃到的最难吃的一顿饭,但却我最珍贵的一份人生记忆。我把它永远珍藏在我心里,没事总会拿出来回味,一个人偷着乐。那时,在河堤上玩时我会盯着河堤上被别人写满的似懂非懂的一些话,“XXX,我喜欢你”、“XXX,你是个笨蛋”等等一些孩童般的稚语。我会带着几分好奇与害怕地寻找那些字里是否会有我的名字出现,那是一个不懂爱情且鄙视爱情的年龄。后来四人中的“君”是最先“叛离”我们四人帮的,初中时她竟迷恋上一个小东北帅哥,她因为谈恋爱分心提前辍学了。君那时实在是好看,还记得那颗长在她眉中那颗美人痣,一笑起来就翘如月牙般的小嘴。这次开着车,特意到她嫁的那户人家路过,但没停留,这么久没见,见面又该说了些什么呢,会不会很尴介呢?听说“珍”远在异乡的生活并不如意。四个人,只剩下我和芳在同一座城市,一个星期几乎见一次面,一直是无话不谈的。每星期总是抽出一个晚上,与她徒步,边走边聊。有天晚上她的话题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。最后她说:人为什么要这么复杂呢,简单些多好。我听了后想哭,究竟是谁让生活充得如此地复杂呢?我们又何尝不想简单、简单、再简单些。
回忆,回忆,还是回忆,难道现在就没有支撑快乐的理由吗?可那时的快乐又是那么地单纯与纯粹呢!我真正理解了在我五、六岁的时候,一位叔叔看着活蹦乱跳的我说的那句:孩子真好呀,永远没有烦恼。这就是历经过岁月磨难的成人对幸福的理解。如今我们也长大了,也越来越迷茫,越来越想逃离一切。
我在想,为什么我骨子里永远不会是一个勇敢的人呢。我是一个很容易陷入绝望的人。我有点恨我自已的这种个性。我也痛恨那种永远生活在面具里的人,永远地面无表情,冷酷无情。人是不是真得没有爱、没有恨、没有欲望就可以没有痛苦了呀?想象整个世界游荡着僵尸一样的人是不是也很可怕。那么人生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?
脑中空白无意识地神经质地冒出一句话:“等我老了,我就天天坐在院子里数星星。”“下雨了该怎么办呀?”“下雨了,我就打着伞数地上的星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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