赣榆农村的纸牌老游戏——看牌

赣榆

作者李厥岩

     在我们老家农村，有一种和打麻将差不多的纸牌游戏，叫做看牌。

      牌面跟麻将差不多，据说始于唐代，系唐代名僧一行和尚为唐玄宗制作的一套供人娱乐的纸牌，初流行于宫中，后传于民间，称为“叶子戏”。明朝天启年间称“马吊牌”，后又经过多种变革与演化，于清中叶演化为“默和牌”(谐音“摸胡”的意思)。

     现如今，大多流行于乡村老一辈人的手中。

      看牌，虽名曰为“看”，却并不是作一副旁观者的姿态，去看别人打牌的意思，而是去玩牌，兼有“摸胡”牌的游戏。

       小时候，在老家。看老人们看纸牌是件非常有趣的事。一干鬓角斑白的老人，围坐在一张古朴的圆桌边，人人手里拿着那种黑白相间、套印为主的纸牌，像拿着一朵朵盛开的菊花，上面印着稀奇古怪的图案，咒语似的，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。他们一边气定神闲地拉着闲刮，从当年的收成扯到谁家谁家的儿媳又虐待老人了等等；一边又在为谁偷换了某张纸牌，而争个脸红脖子粗的。

      但老花镜后透出的目光大都很柔和与湿润，全没了年青时的锐气与柔媚。或许，在他们中间，老人们年轻时也曾有过节或闹过别扭，但一经坐在牌桌前，一切的仇恨与怨气，全消融在那轻轻的一抓一抹中，烟消云散了。

         在乡村，老人们每天忙完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。就沉浸在这看牌的快乐里。好象剩下的日子只有通过看牌，才能去搜罗记忆里的那些散乱的往事，由此，也便能平心静气地慢慢走完通往天堂的归途。许多时候，他们无声无息地坐在淅沥的雨声里，坐在萧瑟的秋风里，似乎已把那命运多舛的前半生荣辱，全倾注在看牌时那轻轻的一抓一抹间。

       他们用那双经历了岁月风霜的手，瘦骨嶙峋的手，在唇间沾上稍许的唾液，用手指往纸牌上轻轻一粘，再顺势一带，一朵朵菊花就很轻巧地握在手中了，从容淡定。很多时候，昨天还在一起兴味盎然看牌的老人，次日，就再也看不见，他们已习以为常了，就像是看惯了一朵菊花的凋零。

        不久，又将有新的老人加入牌局，乐此不疲，一任白露、霜降这样的节令在窗外流逝。

        偶尔，他们也会赌点小钱，赌注很小，每次五分或是一角，有时也会因谁欠了谁五分钱而争执不休，一人临分手前发着狠，愤愤地说：白活这么大年纪，还耍赖，明天再不来你家看牌了！另一个却并不作出过多的争辩,他正笑嘻嘻地忙着拿赢来的钱，去小卖部买糖哄自己的重孙子呢！他知道，说归说，明天，又会是外甥打灯笼——照舅（旧）。

       我至今不明白纸牌对他们来说，有多大的人生意义。或许啥也没有，只是寻个乐子，打发时光。我只记得爷爷在世时，也常和奶奶看纸牌，也赌钱。爷爷是个老党员，有工资。奶奶没有，每次奶奶输了钱，就在夜里趁爷爷熟睡时，偷爷爷的口袋里的钱，但白天爷爷好像从未发觉似的。记得一次看牌时，奶奶庄重地对爷爷说：假若她要先他一步去了天堂，别忘了带上一副纸牌，就是平常打完后用报纸包着的那副牌，以便让她耐下心来在天堂的那边慢慢等他。

        孰料，爷爷已先她而去三年了。现在，奶奶患了老年痴呆症，她甚至连她最亲爱的孙子我都不认的了，她只认得她的那副纸牌。每次，我去探望她，她都在用那双更加瘦削的手抹着唾沫，沾着纸牌，小声地嘀咕着：幺鸡，幺鸡……

白眼酒徒

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蘸唾沫，俺总是数落俺舅奶

醉听松涛

原帖由 白眼酒徒 于 2009-1-17 16:28 发表
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蘸唾沫，俺总是数落俺舅奶

哈哈，俺老舅奶，60多岁的时候，有时间也玩这个。现在90了，玩不起来了。

白眼酒徒

原帖由 醉听松涛 于 2009-1-17 16:30 发表

哈哈，俺老舅奶，60多岁的时候，有时间也玩这个。现在90了，玩不起来了。

为老人祈福吧~

shp3666

纸牌和麻将差不多，在我们那里玩的时候还会带上钮，叫多少钮，多少来，本人不懂什么意思，估计就是麻将的几个花，几倍的意思！

东吴山人

见过,用唾沫沾牌

左石羊

小时候总看俺姥娘看牌，以前家里还有一副，但是看不明白是怎么个玩法

慧慧

我很小的时候好像也有见过啊,但是现在没有看到

nustlxj

原帖由 白眼酒徒 于 2009-1-17 16:28 发表
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蘸唾沫，俺总是数落俺舅奶

后来有进步了，拿个白菜帮或者萝卜皮放旁边，抓牌之前先摸一下萝卜皮，就能粘住牌了

醉听松涛

原帖由 nustlxj 于 2009-2-5 15:21 发表


后来有进步了，拿个白菜帮或者萝卜皮放旁边，抓牌之前先摸一下萝卜皮，就能粘住牌了

哈哈哈，是先进多了